空洞

*无cp剧情向

*多私设，脑洞突破天际

*啊啊最喜欢Ib了舔舔舔【痴圌汉脸

*虽说我有着“单机诅咒”，但还是希望有小天使回复qwqqqqq

*开始吧，见证短篇写成中篇的过程！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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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t.16

左向走廊封住了。

数十根荆棘枝条穿透墙壁、地板，织就带刺的巨网，恰好将入口堵得严严实实。没有叶片，几朵赤色花朵悄然绽放其间，颜色艳丽，质地粗糙，仿佛昭示某种不详。

是石质雕塑。

“Chritta！你还好吗，受伤没有？！”

Garry立即扑到荆棘前，冲对面大喊。枝条交缠得相当紧密，从这边几乎看不到Chritta那侧的情况。它似乎同时将声音隔绝大半，好一会儿，才隐约听见对面传来一声“没——有——事——”。

完全没办法交流。

我凝视这座数米高的雕塑，回身走到右向走廊处那朵人头大的百合花前仔细观察。没错，也是石质雕像。向前方向走廊的藤蔓亦然。

物质……

以前从没觉得房间随想法改变有什么奇怪：走廊可以随意搭配，不能移动的美术品可以在分区主人的帮助下调换房间，清水能让玫瑰长出花瓣，更不用说一些小型机关和陷阱，能使物体凭空出现或消失。现在想来，这个世界中，意识应当具有控制物质的能力。

意识弱小，控制程度低；意识强大，控制范围广。像塔尔那种可谓世界最强大的意识体，若非受某种规则约束，大概分分钟能让世界翻天覆地。即使被制约，它的控制力仍十分惊人：同我对话的那副画根本不是本体，分明是它用物质捏造的。

塔尔说的没错，如今，意识体较之过去力量普遍弱小。除各区主人能控制一区物质的空间变化外，其他意识体大都只能进行单方面小范围的物质变化。如此大规模石雕生成，控制它的意识体应该较强大才对，我不会感知不到。

但是，什么都没有。

变化前也好，变化后也好，并未有意识体活动。

怎么可能。

“Lost，别碰那个！”

我一惊，局促地站起身，收回搭在石质藤蔓上的手。

Garry看上去有些疲惫。他快步走向我，向我解释，说Chritta要暂时和我们分开。我们暂时往这边走，待会再到别处回合。

我胡乱点头，心里不十分在意。世界没有绝对死局，以她的敏锐，没理由会栽在里面。倒是我们这边，好像属于紫色走廊的主体部分，指不定会发生什么。

重新陷入沉默。Garry随意选择一条路，尝试性走动几步，没有出现异动。于是从挂有百合花的右向走廊出发，一路过去，走廊两侧无半点装饰。大约经过两个拐角后，我们再次来到岔路口，面前延伸开向前、向左两条路。

“又是岔路……”Garry低喃，没多思考，径直向前迈步。我忙拉住他。

他低头看我以示疑问。我抿了抿下唇，说：“刚才走廊一直往右，我们右拐得太多。如果要找大姐姐，是不是往左拐好些？”

Garry思考片刻，点头同意。我心底暗松口气，担忧地注视Garry的后背。

Garry，你真的没事吗？

和Chritta分别后，他显得消沉许多，几乎一言不发，只顾埋头向前。他似乎顿悟了什么，誓将言语化作行动般，掘弃一切不成熟的行为和念头。就某种意义而言，他变得更加成熟，更加冷静，更加果断，也更加……叫人难受。

刚才发生的事就这么让你难过吗？

不应该如此，你该是乐观的、开朗的，无论遇见什么都能面带笑容安慰他人的。眼前疲倦、沉默、表情冷淡的男人，是谁呢？

我想不明白。

人类，太复杂了。

甩甩脑袋将杂念驱出脑海，我望向前方。走廊接近尽头，我随Garry加快脚步走出，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几十平米大的空地。

空地总体呈正方形，每面墙正中均连通一条走廊，一共四条，我们走出的正是其中之一。走廊入口两侧各有一扇门，颜色灰白，款式相同不说，一律紧闭，也不知上没上锁。环顾四周，四个墙角都放置了半米高的花瓶，也是灰白的，没有一点花纹装饰。而石砖铺就的空地正中，突兀地立着一个小型石台。

四下寂静无声。极度简洁的空间内，寒意如蚁蚀骨。

奇怪，刚才我分明感到这边有意识体活动。

我不由皱起眉头。搞什么，没有安排任何美术品，设计这片区域的美术品在想什么？还有这种冰冷的风格……不是布偶的手笔。

是谁？居然可以越过第三区主人的控制权限直接生成区域，还和之前的走廊恰接得十分自然。是多个美术品共同设计，还是同一位意识体所为？

布偶，不，塔尔知道这件事吗？

思考间，Garry让我留在原地，自己走向石台。他入神地观察它，绕石台转过一周，忽然蹲下，嘴唇微动，像在阅读石块上的文字。

声音太小，我听不分明，干脆几步奔到他身边弯下腰。石块看似饱经风霜，表层被磨蚀得凹凸不平，还布有裂缝和苔藓，一点都不像刚被创造出的样子。粗糙表面上刻有一行小字，在凹面阴影中显得小而模糊：

多么想要啊，请给我通往天上的桥

天上的桥？什么意思？我暗自琢磨，抬眼，才发现眼前的东西根本不是石台。

是井，圆形的井。

从洞口向内看，里面光线暗淡，深不见底，不是通往何处。我扒住井沿向里面探出身，想看得更清楚些，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将我拽回去。

“Lost，你在干什么？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？！”Garry气得深蓝的眼睛泛起红色，“之前怎么跟你说的，不要做危险的事！不要乱走！不要乱碰东西！——万一掉下去怎么办，万一骨折流血怎么办，万一遇见刚刚岔路口那种情况怎么办？你有没有想过？说不定会死掉啊！就不能长点记性吗？你——”

我怔怔地看着他，眼泪不知觉含在眼里。

他猛地停下，突然醒悟般，眼底浮现几分无措。他沉默了会儿，伸出手试图拉我。我挣开他的手，后退几步。

“……Lost。”他轻声地喊，“对不起，人家……我有些昏了头……之前发生太多事，这个那个的，我的情绪不对劲。对不起，你先过来好不好？”

我缓缓摇头，再次后退，趁Garry起身的瞬间转身，冲进身后的走廊。

 

笨蛋笨蛋笨蛋！！

我拼命奔跑，边跑边抹去眼角的泪水。

干嘛突然大吼大叫？为什么生气啊！什么叫“做危险的事”，我明明在很努力地帮他出去好不好！他以为我为了谁拼命？如果不是为了他，我早回到第四区，安安稳稳地读书、画画，何必在外面东奔西跑？

一下子，一下子那么凶，干什么啊……

我抽抽搭搭，顺着走廊乱跑，不看路，也顾不得身边的景象。不知道跑了多久，我的脚步逐渐变慢，变慢，最后停下。大脑渐渐冷静下来，思维不再因为震惊慌成一团乱麻。我连打几个喷嚏，止住哭声。

等等，自己好像太冲动了点。就这么跑出来，也没想Garry为什么骂人——他当时的状态确实不对劲。

是不是，我哪里做错了？

这不是他第一次生气。上一次也是，我提到自己从门那里跳下去时，他马上瞪大眼，露出似怒非怒的表情。为什么呢？

因为我跳进不知通向何方的门？因为我可能掉进深不见底的井？那又怎么样，能出什么事？在这个美术品横行的世界，只要本体不受损，没有塔尔那样的前辈刻意打压——事实上没几个那样强大的前辈还保持苏醒，有也不会没事找事欺负其他意识体——作为意识在现在的美术品中较强大的我，会受什么伤，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？

……诶，等一下。我忽然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。

等一下，Garry他，一直以为我是人类吧？

是人类，所以高空落下会受伤；是人类，所以被美术品抓住会掉花瓣；是人类，所以会死亡，要时刻小心，避免陷入危险处境，因一时疏忽白白丧命。

这个世界对人类而言，充满危险。

我一直在说门和世界的事，竟忘记自己不是人类，他们也不是美术品。Garry生气，是因为他担心我吧，怕我掉下去死掉。

可是，人类重视的、名为生命的东西，我完全不能理解啊。

虽然我想送Garry回另一世界，但在我看来，回去和留下没有本质区别。在这个世界，死亡是意识的消逝而不是物质的更替。留在这里，最糟不过抛弃肉身，转换为另一种生命形态，根本谈不上死亡。与意识存活相比，短暂的肉体疼痛算什么？

然而对人类而言，那就是死亡。

“哈…我好蠢……”我呻吟一声，把脸埋进手中。

到底是两个世界，两个物种。无论我如何忽视彼此差别，模仿人类的言行举止，我终究是美术品、意识体，永远无法理解人类的思维。

是我的问题。

“回去吧。”我自言自语，使劲揉揉脸，“突然跑出来，Garry指不定急成什么样。”我边说边打量四周，不由愣了神。

这……是哪里？

 

迷宫。

第四次回到同一个岔路口，我的脑海中浮现这个词。

早该想到的。走廊单调如一，没有悬挂任何美术品来进行区分；岔路众多，动不动拐弯分叉，前行不多时便会丧失方向感；即使有时遇见门，也都统一为灰白样式，打不开，打不开，还是打不开！

之前空地那边也是。正方形、四条走廊、四个花瓶、八扇门，两两成对，分不清东南西北。误入者看到正中的井时大都会过去查看情况，待其反应过来，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。

难怪我冲出空地后，Garry始终没有找过来。不是他不想，而是他不能。

Garry……

不行，我得回空地。

我定定神，鼓起勇气继续向前。

拐弯，岔路，拐弯。

走廊漫长。没有方向感，我只好凭直觉选择路径胡乱前进。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挺差劲，我越走越久，越走越糊涂。也许过了十几分钟——或者一个小时——前方总算出现些不同的东西。我快步走近，发现地上蜷缩着一团石质藤蔓，一旁墙壁上挂有那幅香草油画。再往前，三条岔路映入眼帘，红花荆棘张牙舞爪地堵住右向走廊入口。

我松口气，忍不住靠墙坐下。脚酸疼得发痛。

走回来了……

所以说最初我们无论走哪条走廊，最终都会进入迷宫咯？设计者到底想要什么？

虽然没弄清迷宫构造，但我总有一种感觉：不存在直接通往其他区域的路。如果不满足设计者提出的条件，出口永远不会打开。

“通往天上的桥”吗？

“嘛，不懂。”我小声嘟哝。

算了，先不想这个。现在怎么办？左拐可以找回空地，直向前是来时的方向，说不定可以找到幅画问问情况。

说是这么说，来时的路我并不熟。自己半路才被Garry他们找到，哪里清楚往上要走多远、是否有美术品。即使有，他们也不一定知道这片区域的事。

回空地吧。我心底暗自祈祷Garry还在，活动几下脚踝站起来，手攥紧口袋中的红玫瑰。手里握有花枝稍微给了我点安慰。

继续左拐，直走，左拐。我思考着见到Garry后该怎么道歉，说些什么，很快靠近空地。离开走廊入口前，我小心地放下一张糖纸——即最开始Garry给我的那颗糖的糖纸，我一直放在口袋里——作为标记，这才迈步走进空地。

然而Garry不在，四下空无一人。

……啊，也是，过去很久了，谁会一直呆在原地呢？

我努力忽略沮丧感和一丝后悔，张望片刻来到花瓶前。花瓶样式普通，两个已经装满水，一个水灌至三分之一，另一个空荡荡的，没有放置任何东西。

之前有水吗？

我用手舀起一些水尝尝，是普通清水。

我又依次试探八扇门，五扇上锁，三扇能打开。能打开的房间内摆设大致相同，没有特别的东西：一些柜子和书架。书架上没有书，柜子则太重，我打不开柜门。也有摆件和画作，但和香草、百合油画一样，没有意识体存在。

退回井边，我靠在井沿上。井内依然漆黑，仔细看，又仿佛有一层透明的膜，依稀映照出自己的模样。那个意识体或许在笑吧，藏在暗处，窥视我们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。

我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。

“有本事出来啊！躲躲藏藏算什么?”我直起身，愤然喊道，“你不是第三区的意识体对吗？是苏醒的前辈吧，参加围堵人类的活动，真有兴致啊。我不是人类，是掌管第四区的意识体。既然前辈来了，何不与我一见？”

声波在空旷室内回响。许久，没有回应。

我微微喘气，闭上眼靠回井沿。然而身后一空，本应坚固的井沿消失不见，我来不及发出惊呼，直直向后坠落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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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b：有本事偷窥，你有本事出来呀！别躲着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！【并不Qwq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