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Ib同人】Memory(17)

*无cp剧情向

*多私设,脑洞突破天际

*啊啊最喜欢Ib了舔舔舔【痴圌汉脸

*虽说我有着“单机诅咒”,但还是希望有小天使回复qwqqqqq

*开始吧,见证短篇写成中篇的过程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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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t.17

艾丽莎,艾丽莎

你在哪里呀

哪里找得到 通往天上的桥

寻找你的爸爸妈妈

……

歌声萦绕耳畔。

不是什么动听的歌声。声音低沉、单调,像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,带有某种朦胧又晦涩的意味。

我茫然地睁大眼,身体漂浮在空中,上不着天下不着地。四下,黑暗漫无边际。除去歌声,唯剩一片空寂,仿佛身处巨大的坟场,只有冷清、凄凉的风徐徐吹拂。

虚无。

我漂浮于虚无。本应该因毫无光线而失去视觉,没有空气而无法呼吸——虽然我并不需要呼吸——我却可以看清周身的黑暗。好像身体正发着光,荧荧地映出点点光亮。

这种感觉相当奇妙。从井口落下后,我很快进入这个奇特的空间。身体变得异常轻盈,像摆脱了什么沉重负担,回归生命本源状态。我仔细地观察手心,它的颜色变浅,边缘模糊不清,甚至几近透明。

意识体形态……就是这样吗?

如果我是人类,现在已经窒息而死了。

“您是谁?您在哪里?”我冲虚无深处喊道。

歌声戛然而止。

和之前一样,即使在歌声回响时,也没有任何意识体活动的动静,更不用说现在。

我等了会,没有回应,于是继续道:“前辈,这又是哪里?现在,世界中还存在‘虚无’吗?”

——虚无从未消失,物质始终只占世界的一小部分。你,在“我”中。

缥缈的声音远远传来。

“在‘你’中?什么意,思……哦。”我恍然醒悟,“是说我还不算意识体的本质形态么?因为意识的本质是……无形的、分散的。可是,可是即便如此,也不会完全没有意识波动——为什么我感知不到您呢?您不想让别人发现吗?”

又是沉默。

我小小地吸口气,让自己镇定一点,道:“那,前辈,您可以具现化吗?我想见见您。”

沉默。

有些头疼。我环起手臂,敲了敲太阳穴,暂时放弃与它对话。忽然,眼前两米开外的地方蓦地腾起一朵白色火焰,或者说白色的光晕。顷刻间,无数光点闪现,宛如深夜星空、银河坠落,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。它们在黑暗中划过千万条细线,飞蛾扑火般,一头扎进火焰中,掀起数米高的巨浪!我被光闪得眯起眼睛,隐约看到火光中凝出一具不大的形体。片刻,光芒散去,意识体暴露在我的目光下。

我不由愣住。

那……那居然是只兔子!

准确的说,它是只半米高的白兔玩偶。头戴牛仔帽,上半身穿了件皮质夹克,腹部斜挎的皮带上,还刮油一把小型玩具 。一声装备显得十分帅气,却掩不住它绒绒的脸上那份可爱。尽管如此,它周身弥漫了某种沉寂、淡漠的气场,让人无形中心生畏惧,不敢轻举妄动。

[Luser。请叫我Luser。]

脑海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我吓一跳。

“呃,Luser前辈?”我小心翼翼地问,心中游移不定。

它真的是创造迷宫区域的意识体?拟成的走廊冰冷单调,说话的声音也带一股苍老质感,这样一位前辈,选择的实体会是只白兔玩偶?我努力克制自己想上下打量它的冲动。那样不礼貌,规矩点。我对自己说。

[Luser。不要加前辈,不要用敬称。]白兔坚持道,[你有什么事?]

“我……”它果决的语气让我有些愣神,一时不知说什么好。要说有什么事,好像……也没什么想问的。想和它见面本身是自己乱发脾气时随口喊出的话,我并没指望有所回应,自然没做好见面的准备。设计迷宫、阻碍闯入者,这是它的权利,没有哪里做得不对。被拉到虚无,变成半意识体状态,对我而言亦是件趣事。我总不能要求它主动放走人类吧?光想想就说不出口,人类的生死与美术品没半点关系。一定要说有什么是我在意的话……

“Luser,你……怎么了?”

白兔投给我一个疑惑的眼神。

“整个迷宫中只有你一个意识体吧?没有意识波动,力量几乎感觉不到——创造迷宫后,你已经没剩多少力量了吗?是身体,不,”我换了个词,“意识体出现问题了?”

Luser沉默。

[和你有什么关系?]

白兔冷淡地说,爪子拨弄系在要带上的玩具手枪。未等我反应过来,它忽然浮起,凑到我面前:

[你在想什么?没说实话。想知道我为什么变成愚蠢的兔子?想知道我为什么力量微薄还折腾迷宫?想知道什么是解开离开迷宫的钥匙——为了你的人类?]它凑得更近,圆眼睛幽深黑暗,没有光泽,[呵。]

它嘲弄地笑了。我第一次知道玩偶的脸可以露出那样嘲讽的表情。

我不知所措,过分拉近的距离让我感到不适:“Luser,请……”

[为什么和人类混在一起?]它打断我,[人类粗暴,低劣,脆弱,愚蠢。被追赶尖声惨叫,独处时哭哭啼啼,时不时还粗暴地对待美术品。从门关上起多年来,我不止一次见过帮助人类的美术品暴露身份后被排斥被敌对的事,因此消亡的也不在少数。和人类一路,不怕对上你在意的人类惧怕的眼睛?]

“……Garry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
[是,是,当然这样说。不过,我听说你是画,你所管辖区的上一任主人因为与人类接触过深,最后被烧死——你也想过吧,那么脆弱的画,如果被撕裂,被焚烧……你看,你连打火机都从人类身上偷过来了。未雨绸缪,嗯?]

“不是……”我喊道,莫名有几分心虚。从幽蓝之间出来时,我确实从Garry那里拿走打火机。虽然那是因为深蓝色大衣已经近乎破碎,无法再装东西,但我没法说自己不含私心。

Luser勾起嘴角,目光冰冷。

[你想送他们出去。别否认,你骗不了我。为什么?人类哪里值得你关注?]

我不说话。

[我看见了,你在意的人类遇见另一个人类后,对你的关注度明显不如之前,你不嫉妒?人类冲你大吼大叫后,你不委屈生气?明明知道打开“门”对世界不利,仍决定浪费一片花瓣为他们打开“门”,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受到守门人的惩罚——好高尚!好无私!真令人感动!但是——]它拖长尾音,[意义何在?他会记得你吗?扪心自问,你真的不在意?]

“……”

[承认吧,你只想把他留下来!]白兔压低音量,发出蛇一般的嘶嘶声,[你不怕死?你不自私?你不觉得孤独,想有人陪伴?回答“不”?别开玩笑了,是个有意识的生物都自私,没有谁例外!干嘛不留他下来?你一直担心的,不就是丢弃肉体这个过程会痛苦?你也是人类转化过来的,现在有半点不适?]

“不……”我的声音开始颤抖,不禁抱住身体。

[不觉得这样太憋屈,不觉得费尽心思讨好人类太过麻烦?清醒点,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。区区外来者而已,你想要什么得不到,人类的道德要求与我们何干!你书看得太多,昏了头,以为寄居一具人形躯体,自己便是人类?]

“…不,不是……”

[承认吧,你就是自私,渴望留下想要的东西!反正他怎么样和你没关系,死也好,活也好。如果想要他保留记忆,费点神支付部分力量给“门”就行了,干什么假惺惺,一副虚伪模样……]

脑海中的某根弦,断了。

“闭嘴——!!”

瞬间,一道无形的“波纹”以身体为中心出现,无声轰鸣,急速向四周扩散!白兔立刻被“波浪”掀翻,身影模糊几秒,滚出十几米开外。我弯下腰,浑身颤抖,力量近乎耗尽。诧异、犹豫、恐慌、惊怒,在脑海里混合,燃烧,化作赤红怒火,从口中喷涌而出:

“开什么玩笑!一口一个自私,你又算什么?与人类往来怎么了?撕裂花瓣开‘门’怎么了?想送他出去碍着你什么事?我乐意,我情愿!即使是自己送死,也轮不到被你斥骂!分明你自己在人类的事上吃过亏,便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胆小怕事。既然我曾为人类,就更不能让他留下,经历死亡的痛苦,忍受复生后的永恒岁月,在无边寂寞中煎熬!”

“自私……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自私?是,我的确自私,所以即使‘门’开启后世界将要毁灭,我也一定会送他回到他该去的地方——毫不犹豫!!”

大脑空白。

我竭力喊出最后一句,身体支撑不住,跪坐到地上。

半晌,Luser发出一声轻笑,随即发展为大笑,撕心裂肺的那种笑,疯子般,仿佛绝望的人在嚎啕痛哭。

我只顾调整呼吸。头发被汗水浸湿,紧贴额头,将视线遮去大半。我抬头把它们捋到一侧,抬眼,正看见白兔止住狂笑,脸色恢复最初的淡漠。

与方才步步相逼、咄咄逼人的混蛋判若两人。

[他真幸福。]它说。

我呆住了,有点弄不清发生了什么。它漂近些,上下打量我——我注意到它的身体似乎变得黯淡——小声开口:[像,真像……]它用一种梦幻的语气喃喃,[五官……头发……表情……艾莉莎,你恨我吗?该是恨的吧,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……]

“……”我看着它,目光复杂,“你认错人了。”

Luser身体一震,推开,木然呆立片刻,寂寞地笑了笑。

[……是啊,认错人了。眼睛不是,性格不像,年龄也要大……疯了,我真是疯了。]它深吸口气,爪子并到身前,模样滑稽地向我鞠躬,[对不起,刚才冒犯了。适才读到你的记忆,见你在开“门”一事上犹豫不决,一如昔日的我,有点……控制不住自己。]

我默然,回想刚才的逼问,Luser的表现,渐渐回过神。

它……是故意的。

它在逼我想清楚,说出最后那句话。

[我曾遇见一个人类。]白兔说,[女孩,五六岁大,一个人在走廊里游荡,却不哭不闹,一脸倔强。我那时刚从一次沉睡苏醒,无事可干,于是从她的记忆里抽出这个形象来接近她。那是……非常坚强的孩子。]

它的目光柔和下来,脸上露出浅浅的笑,像在看什么遥远的、美好的东西。

[坚强,温柔,哼着自己编的歌,无所畏惧。我本无姓名,她便给我取名叫Luser,和我聊天,抱着我笑,毫无保留地相信我。我喜欢和她相处。]

[她说她在找能通往天上的桥。她说她现在正在地底下,但总会有办法到天上去。我不能理解,以为是人类小鬼毫无意义的幻想。后来才从她的记忆中了解到她父母早亡,旁人都告诉她,他们去了天上。]

[她想再见见他们。她以为只要找到“桥”,自己就能升上天空。她追着“桥”跑,意外来到这里。]

“那她……”

[她死了。]

白兔轻声说。

[你无法想象那个年代。“门”关上不久,物质走廊初现雏形,意识体刚刚了解异世界的恐怖,将所有误入者视作洪水猛兽。没有谁知道人类进出对“门”会不会造成不利影响,没人敢保证“门”打开后之前付出的努力是否将功亏一篑。大家宁愿躲避它,把异世界——连同“门”和守门人——当做不可碰触的禁忌,胆小鬼一般龟缩在角落,对任何试图正视和接触它的意识体群起攻之。包括我。]

它抬头,叹出一口气:[我啊,那时候算是还过得去的意识体,参与了“守门人计划”,力量不断被“门”抽走,长期沉睡,偶尔苏醒。在混乱中保护她的安全已经让我手忙脚乱,不敢想送她离开的事。就这样犹豫,犹豫……她死了。]

[我来不及守到她转生,再次陷入沉睡。那之后,没有再见过她。]

心仿佛瞬间被冰手攥紧,我看着白兔,唤它:“Luser。”

[你知道,新生意识体会丧失全部记忆,随机转生,只有守门人可以从世界那取得最后的记忆。可是它那时因为被迫接受惩罚而心智混乱暴虐,我无法接近。]

[因为我的犹豫,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。]

Luser靠近我,站在我面前,伸出爪子搭在我的额头上。

[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意识波动吗?我要死了,这是最后一次苏醒。]白兔说,轻轻拍我的头,[不,不需要难过。我的力量不算强大,那么多年,早该被世界抽干了。并不是有意设置迷宫为难闯入者,只是,最后一次,我想看看“能通往天上的桥”。]

[第四区的守护者啊,你要想清楚,自己究竟想要什么,能做到什么。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,不管别人如何看待,阻止抑或接受,永远坚持初心,不要事后后悔。]

“Luser。”我抱住它,鼻头酸涩。

它瘦小的身体毫无重量,边缘已经开始模糊。

[回去吧,你还有事要做。]

它推开我,我随之向后飘去。我第一次从虚无中看见自己一直居住的走廊,它像一颗荒芜的巨大的星球,孤零零的在虚空里飘荡,没有开始,没有终结。我挣扎着回头,看见Luser朝我挥手作别,身体不断缩小、缩小,直至消散。虚空内再次响起朦胧又晦涩的歌声:

艾丽莎,艾丽莎

你在哪里呀

哪里找得到 通往天上的桥

寻找你的爸爸妈妈

 

不是雨水 不是枝桠

彩色的桥 挂在天际了

带你去吧 到天上去

即使死亡 也不在意啦

 

……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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